【EC】Mr. Architect, You've got a Problem B面 Ch 06
B面 Ch.06 A Heart Full of Love
本文B面是送给贝贝的礼物，今年提前祝 @贝鲁没有酱 生日快乐！
回想起那天晚上，Erik觉得自己窘透了， 当他打开门看见自己的上司Charles和他的妹妹站在门口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的头发是不是很乱？“
对于任何没有准备的事情他都不太擅长，或者说，任何事情如果没有准备好就做的话，无论结局怎样，Erik·完美主义·Lehnsherr都是不会满意的。
其实他接收到AirDine客户端通知的时候，烤箱中的牛肉刚好完成，时间计算得准确无误。无论是什么客人来，他对待烹饪都像对待设计一样严谨认真，从全局规划到每一个细节都让人无可挑剔，不仅能做出媲美专业厨师的菜肴，还能一边做饭一边收拾，保证盘子端上桌的时候身后的厨房已经整洁如新了。
而这一次，他的完美流程被这个意外打乱了……一点点——今晚的来客并不是APP上面那个ID为Beast的斯文男孩子，而是他的上司Charles和Charles的妹妹Raven。
那天晚上余下的时间Erik都沉浸在对自己的厌恶和否认之中，他匆匆逃到了阳台上，坐在了一个离Xavier家的兄妹很远却又能不时窥视一下的位置。
Charles看上去有心事，平时，这位有着强大意志力的总监再怎么劳累也不会双目失神，Erik最清楚不过。但好在他情绪如此低落的时候有家人陪伴，看得出，他很享受和妹妹Raven共处，并且在和对方辩论的过程中慢慢放松了下来。
Erik没来由地有点羡慕，这个想法让他惊讶， 他可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的的生活。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之间有种特殊的默契，那是作为独生子的Erik从未经历过的东西。他们住在一起吗？以他们的年龄和职业来讲这应该不会，但至少，他们能够经常相约一起晚餐。
而Erik自己的生活⋯⋯他想起那位演音乐剧B角的疯癫室友就有种胃疼的错觉，好在大部分时间这位老兄不是在外面浪就是已经在自己屋里醉得不省人事。他演的是什么来着？从不去百老汇凑热闹的建筑师助理一时想不起来，好像是《悲惨世界》？一个酒瓶子不离手的角色。
凭着幼年对这部小说的印象，Erik猜测是格朗泰尔，这个怀疑主义者在一群热血沸腾的年轻革命者中，是一个与主旋律格格不入的音节，他没有信仰，质疑一切，之所以混在革命队伍之中全因为他对领袖安灼拉的个人崇拜。在最终的决战之中，格朗泰尔也没有出过任何力，基本是从头醉到尾，唯一的存在感就是在战斗的最后，当领袖安灼拉即将牺牲的时候，他准确无误地醒了酒并参与到就义之中⋯⋯
这个角色代表着安灼拉的反面，也许这世上没有人是百分之百的安灼拉，即便那些拥有坚定信仰的人，他们的身上也有格朗泰尔的那一面，也会怀疑会动摇，但永远不变的，是对太阳的渴望【1】。
所以，你羡慕有家人的生活吗Erik？每天回到家，和心爱的人一起聊着白天发生的事，一起吃着自己做的晚餐⋯⋯——年轻建筑师助理心底的格朗泰尔醉醺醺地跳到他肩膀上来，邪恶地晃着手中的酒瓶子。
不，我没有时间和家人共渡，成为一个出色的建筑师需要漫长的过程，除了完美地完成工作之外，还要永不停息地学习！——代表另一极端的安灼拉义正言辞地说。
是是是，你每天加班到午夜，偶尔凌晨，你知道公司附近每一家咖啡厅关门的时间，因为不加班的时候你也是埋头准备建筑师考核。这就是你的全部生活吗？
不是——安灼拉的那一面皱起漂亮的眉头，我享受极限运动，每周必须练习滑板三次⋯⋯
⋯⋯——格朗泰尔的那一面扶额。
我还会烹饪，对食材的料理也是一种设计的过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烹饪与建筑异曲同工。——领袖发言从来都有理有据，领袖说什么都对。
就这样，Erik内心蠢蠢欲动的某种小火苗被太阳的光辉压倒了，生活可以就这样继续，嗯，没问题。
我已婚，和工作。
在重新坚定了信仰之后，他悄悄撇了一眼客厅里的兄妹俩。
Raven带来的红酒被他们干掉了一半，Charles本来就自带粉嫩的脸颊更显红润了，由于疲惫变得苍白的双唇又恢复了正常，甚至显得更加鲜艳欲滴⋯⋯
Erik内心属于酒鬼格朗泰尔的一面又开始萌芽了。
铃铃铃！
手机的铃声及时地把他拉回了现实，室友来电⋯⋯看来不仅是白天不能随便想起不该想的人，晚上也是。
若是平时Erik肯定是不会接电话的，这名演酒鬼B角的家伙太过投入，每天无论有没有得上台演，晚上都会喝得很进入状态。
他十有八九又喝醉了⋯⋯
然而今天Erik却见了鬼似的接通了电话。
“嗨，小马吕斯，你今天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
你才见了鬼！Erik内心愤怒地咆哮着。
可是他没发现他现在的样子的确像极了《悲惨世界》里坠入爱河的小律师马吕斯，爱神有一种那所有人都变傻的神奇魔力。
室友在电话里唱起了格朗泰尔嘲笑马吕斯的那段，用几近走调儿的唱腔指出“你这小家伙一定是恋爱了”，没过多久又快进到了决战前夕那首悲凉的Drink with me，看来今晚他喝得是比较到位⋯⋯
Drinkwith me
Todays gone by
Canit be
Youfear to die?
Willthe world remember you
Whenyou fall?
Couldit be your death
Meansnothing at all?
Isyour life just one more lie?
如果你死了的话，这世界上是没有人会记得你的。
听着这样凄凄惨惨戚戚的调子，Erik此刻在阳台上遥望曼哈顿的夜景，内心那悲观主义的本我自然是是占领了主场，肆无忌惮地催化着自我否认的化学反应。人的一生啊，意义到底何在？
如果他不幸死于今天，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他远在瑞士的父母过着神仙一般的退休生活，应该不会这么快发觉到，说不定第一批为他恸哭的是那几位只管不理的“资深建筑师”，没了他这台画图机器他们可怎么混？
Charles会为他悲伤吗？也许吧，毕竟他是设计总监，不，以Charles的善良，他会为任何人的离去而悲伤甚至自责，这可不行。可是……Charles又会为了寥寥众生之中的一个普通职员悲伤多久呢？他在他的生命中，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过客而已。
他越想越离谱，赶快挂下了电话，制止自己继续下去。
而正当他内心的革命领袖唱着“Who（谁） cares（在乎） about your（你） lonely（单身） soul（狗）? We strive towards a larger goal”的时候，身后阳台的门突然开了……
他的上司，他那太阳一般温暖大理石雕像一般俊美X教授一般神通广大的上司，居然打开门，走到了他身边来！
Erik几乎是挣扎着压下了自己想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冲动，浑身僵硬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他内心上演起安灼拉英勇就义的那场戏，只不过这回穿透领袖身体的不是国民自卫军的子弹，而是爱神丘比特的箭矢。
门口传来开关门的声音，Erik回头望去的时候只捕捉到了一抹金发的背影，原本在客厅的Raven竟然溜了，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只剩下他和Charles，在宁静的夜晚，肩并肩地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夜幕。
AHeart full of Love……
此时Erik脑内不由自主地响起了《悲惨世界》里最有名的情歌对唱，这全怪他室友，因为这位演酒鬼的除了唱自己的角色之外还“客串“各种不同角色，恋爱中的小青年马吕斯也是其中之一。
AHeart full of you……
Charles的脸庞微微泛红，但眼神反而更加明澈，平时他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有着令人跟不上的思维和语速，而此时他却陷入沉默，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种沉默让Erik感到安全，无需语言的交流也就不存在欺骗，他憎恨说谎，语言是两个人之间最远的距离，远到令人恐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享受Charles给予他的这种安全感，如果这沉默能永远停留该多好，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肩并肩，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突然觉得自己理解了格朗泰尔在面对安灼拉时的感受，理解了一个不相信白日的人在面对太阳时的渴望，一个不相信人与人之间存在真诚的人在面对神的时候，想要坦诚却又胆怯的矛盾。
“Erik，感到孤单不是什么错误。”
他那时不明白Charles是怎么看透他的内心的，是因为他像X战警中的X教授那样具有读心的能力？还是他们之间的脑波太过强大，强大到足以做一场无言的交流？
“我并不孤单……我也不介意……”他本能地反驳，谎言被揭穿个的小孩都会这么说。
Charles听了只是笑笑，他闭着双眼，笑得那么好看，以至于黑夜变成白天，寒冬融化在暖阳的拥抱里。
“这世上最令人感到孤独的地方不是荒漠，而是那里【2】。”Charles用酒杯指了指远处令游人流连忘返的夜景，“往往是在最庞大而繁忙的都市之中，人反而感到自己的渺小而无助，我也一样。”
Erik惊讶地转过头去望向自己的上司，这位一直用乐观而坚定的精神鼓舞大家的领导者，这个安全而温暖的世界中心，竟会把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展现给他看！展现给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人！
“Erik，你不是一个人。”Charles回望着他，微笑中带着苦涩，疲惫却仍然相信希望。
他几乎是完全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好像梦游一般想要去碰触Charles双眼中的那片湛蓝，而蓝眼睛的主人闭上了眼，静静等待他的抚摸。
“A heart full of love
A heart full of song
I'm doing everything all wrong”
熟悉的歌声响起，沉浸其中的两人听到第三句是才惊觉这声音不是幻觉，而是从走廊里传进来的。
“嗨，我们的小马吕斯！！！”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那个一头栽到在玄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扮演酒鬼的室友。
Erik有种把屋里所有金属都扔到他身上的冲动……
Charles和他一样如梦初醒，但搞清楚了情况之后不禁莞尔，放下酒杯和他一起把那位如假包换的“酒鬼”拖进了屋。
等到收拾完这个插曲之后，方才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去了。
“扔进去就可以了，他总是这样。”Erik知道此时自己的目光能把室友烧死，他转向Charles，才发现对方一直在忍着笑看着他，这让他别提有多羞耻了。
“你也该休息了，Erik，从昨晚起你就没睡几个小时。“Charles的笑虽然还带着微微的酒意，但却很明显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你，我送你。”
“不用了，晚安。”
Charles给了他一个拥抱，温热的唇在他脸颊上划过。
I don't know what to say
Then make no sound
I am lost
I am found!
Erik一直站在阳台上，目送着Charles的司机把他接走。
A heart full of love
A heart full of you
A single look and then I knew
I knew it too
From today
Every day
For it isn't a dream
Not a dream after all
Erik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梦，但有一件事他很肯定，那就是他注定今夜无眠。
因为他心中有什么即将满溢出来……
TBC
注：
【1】与 @Bluefarewell 讨论大悲时她说的，我只是引用
【2】查总监撩汉这句也是引用23333
私货满满的一章……